“啊——”
我惨叫一声昏死过去,却又被他们摇醒。
我痛得晕过去又醒过来,却始终咬着牙一声不吭,有人狞笑着抓起我的头发,强迫我抬头看他。
“路警官,现在你知道了吗?和我们做对,就是这个下场。”
接着,他用锤子狠狠敲在我的左手手肘上。
那种钻心的疼痛,直击我的灵魂。
我惨白着脸,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,却依然冷笑着看着他们。
“你们这些无恶不作的犯罪分子!”
“你们可以打断我的手,砍掉我的头,但少做让我出卖警局的梦!”
我铿锵有力的声音,在寂静的化工厂里不断回响着。
接着是重锤落在我的骨头上,破碎的声音,令人头皮发麻。
那是我死前最后的录像。
在我凄惨的声音中,苏牧野的脸色终于一寸寸白下来。
路承洲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,他狠狠瞪了苏牧野一眼,眼眶发红地看着他的妹妹,被人处以惨无人道的极刑。
视频播放了五分钟,一名队友不忍地别过脸去,咬着牙骂出一句:“干!”
队友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:“禽兽!”0
“这群丧心病狂的畜生!队长!我们要干了他们!”
“小队长!路悠言,她不是叛徒!我们都错怪她了!”
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呼喊我的名字。
或痛苦,或不忍。
听到这些声音,我终于忍不住眼眶发红。
从我和哥哥出生以来,警队大部分人都知道,刑警队立下三次一等功的路队有一双儿女,立志要继承他的衣钵。
这也是为什么,在误会我背叛警队之后,他们会如此愤怒。
在他们看来,我不止是背叛了自己的使命,更是背叛了我父亲的荣光,背叛了所有人的信任。
没有人可以接受一个烈士子女叛逃。
所以他们恨我入骨,叫我叛徒,冷待我的母亲,伤害我的哥哥。
如今事实摆在眼前,所有人都不由红了眼眶。
苏牧野站在门口,觉得自己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。
全身的热量好像都要被抽走,心脏疲倦得无法跳动,血液慢慢地凝固。
他记忆里的路悠言是那么鲜活,灵动的少女扎着利落的马尾逆着光朝他笑。
马尾一颠一颠的,像只俏皮的小鸟。
那只小鸟总是看上去没心没肺,连爸爸死了也不没落泪,执行任务中了六枪五刀还在傻乎乎冲着他笑。
剿灭DF集团小队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时,他第一个坐立不住。
得知死活找不到路悠言的尸体的时候,苏牧野甚至松了口气。
他不敢承认自己为路悠言可能因为叛逃而存活感到庆幸,只能疯了一样收集她叛逃的证据。
可他怎么能这样怀疑她呢?
那只没心没肺的小鸟从小最在意的事就是成为刑警,做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手扣上扳机的时候稳稳当当,为了扫奸除恶从来都冲在第一线,国旗下的宣誓说得比定情誓言都信誓旦旦。
路悠言的尸体出现的那一瞬间他的血就凝结了,那道身形和他梦里的实在太像,几乎让他下意识想逃。
可现在事实血淋淋摆在他眼前,他终于避无可避。
队友们的骚动还在继续,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一声令下,去端了这个该死的鬼地方。
但苏牧野没有回答,也没有挪开视线。
他眼睁睁看着那只小鸟被人敲断骨头,扑棱着的翅膀停止挣扎,最后连声息都微弱。
那些锤似乎砸在了他心里,把那颗不断逃避着的心脏一并砸得粉碎。
“搜!”
苏牧野眼神终于暗淡下来,
他攥紧手中配枪,咬着牙下令:“收网!”
发表评论